花木

人为了体会某种时刻,为了看到这种时刻,是得多活一会。

【钻石】远道而来的云

*国际三禁,勿上升

*疫情无情,但祝巡演挣挣大钱,多多人爱

*带非爱情向的糊墙(注意





我看见白日梦的尽头是你。从此天光大亮。你是我全部的渴望与幻想。 -- 栖见 《白日梦我》

  


  胡湖是被谢强的一通电话叫到谢强家里去的,他看看手中已经签好的请假合同,以及定好了飞机票。他叹了口气,算认了命,随便收拾了收拾行李,给谢强发了个消息,便前往了机场。

  

  似乎是掐准了他来的时间,当胡湖拎着行李箱站在房间的玄关处时,谢强刚把啤酒拎上了桌子,很热情的招呼胡湖坐下,他做了很多菜,但大多力不从心。

  

  字面意思,力不从心,像是把几种能吃的菜,随意拼凑起来,一起放到锅里炒吧炒吧,然后端上桌来。说的好听点儿,可以称得上算是个什锦。

  

  胡湖要是再看不出来点什么端倪那他真对不起这几十年的交情。

  

  可惜谢强不说,胡湖也不愿多问,只陪他一杯杯的喝,喝到窗外的色彩重新苏醒时,才让酒精足够麻痹完全谢强,让真话如流水一般吐露出来。

  

  他说:

  “胡湖…我的门丢了…怎么办…”

  

  

  

  回到大连的之后,邓力源约了从小长大的发小,彼时他离开木马的消息还没有传开,所以当好友问起乐队安排时。

  

  “我退队了。”

  邓力源是这么说的。

  

  “咳咳咳…”好友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呛了一下,忍不住的咳嗽。

  他抬头看看邓力源,眼神仿佛看向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。

  

  邓力源挺无奈,他递过去一杯水,对方毫不留情的接过来,喝完后长舒一口气,他停顿了一下,说道:

  “吵架了?”

  邓力源了没回答,低头抿了一口酒。

  

  他一句话不说,发小撇了撇嘴,权当是默认了,便又问了一句:“你和强哥这两年不是处的很好吗?”

  “是啊,很好…”

  

  处的很好?当然处的很好,从未掩饰过的亲密和同居,连去录音室听首歌都要发个微博,暗戳戳的炫耀一番,把对彼此欣赏融入到歌词和舞台的对视之中。

  

  他们说是彼此是钻石。

  绝无仅有的钻石。

   

  “所以?”,好友瞥着他说道:“什么原因吧?”

  

  “原因…”邓力源灌了一口烈酒,顺着喉咙流下去,在胸膛处炸出几分暖意。他望向日头落的地方,阳光的碎片在他的瞳孔中闪烁,映射出一些看不懂的复杂情愫。

  

  “你还记得西藏吗?”

  

  

  

  如果不是这次乐夏录制,邓力源大概可以把某些记忆藏的很好,绝口不提,等它们像风沙一样着落成灰,然后与谢强做一辈子的主唱和吉他手。

  

  可他最后还是泄露了。 

  

  胡湖的回归,边远彭坦,无一不在提醒他。

  

  摇滚之王太容易爱别人了。

   

  

  西藏的旅行是一段俗套的故事,一趟火车,两个人。

  彼时少年人刚刚随着一场关于西藏和藏刀的旅行,确定了自己的心意,他想着或许是时候了,让这场追逐尘埃落定,或许他可以告诉谢强,他想留在木马,不止一巡。

  

  可那百合花般的少女像风一样,席卷着所有的美好突如其来,轰轰烈烈,是没有人能拒接的,谢强自然不例外。

  他们疯狂的坠入爱河。

  

  少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,浇灭了所有为爱燃烧起来的幻想。

  他以为自己只要穷尽气力,伸出双臂,便可以拥抱住他的摇滚之王,可对方却只是回首牵起他的手,落下轻轻的一吻。

  

  摇滚之王的爱就像天空的白云,每一片爱都是他的,或许只要你愿意,他可以扯出好大一片来给你,可无论多少都显得那么轻薄,失重。

  在无数个伴随火车隆隆作响的深夜,他想要揪住摇滚之王问个清楚,却又无从开口。

  

  他们之间好像在隔海。

  

  少年人自嘲的笑笑,他明白自己想要的谢强给不了,不愿继续这一场不对等的交易,旅行终究没有走到尽点。

  只是可惜了,可惜那尚未宣之于口,就已消散于那条空气稀薄的公路上的誓言。

  

  

  多年前那条从西藏出来的铁路上,18岁的邓力源选择离开,所以如今,邓力源同样选择离开。

  他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,当初那个摇滚混蛋没有改变,一如往昔,像致命的罂粟花诱惑着人走向坠落,而他以为的追寻,回首时,不过黄粱梦后,转眼成空。

  

  

  

  “这…”,发小看向邓力源,有些语塞,又似乎在斟酌用词,犹豫了半天后,叹了一口气,继续说道。

  “可你这怎么怎么像…”

  

  

  

  “…落荒而逃啊?”

  

  胡湖站在洗漱台前感叹道。他看着眼前的一切,一切还残留着两个人生活后的光景。

  

  洗手台上胡乱摆放着的水杯,右手边架子上尚未拆开的两人份的牙刷,毛巾倒是带走了,只是多出来的一个挂钩,显得那么的突兀…

  

 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看不懂,这究竟是原主人的仓促还是无情?

  

  胡湖觉得整件事看起来就像开了个玩笑,可她妈扯了。

  不为别的,只是觉得,这不太像是邓力源能干出来的事…

  纵然邓力源总是习惯于跟着他们一起插科打诨,干着一些有的没的或幼稚或混账的事。

  

  但彩虹色的糖衣外壳包裹下的,是那枚规律又冷静的药片,让他一举一动都显得是那么有迹可循。

  

  可现在呢?

  

  他叹了口气,转头望向沙发上正在从宿醉中挣扎着醒来的谢强。

  

  “洗漱的在哪?”

  

  谢强指了指:“就在那几个柜子里,你找找吧,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
  平时都是邓力源整理这些…大明星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。

  

  “那你们呢,以后演出怎么办?”

  

  谢强将头偏了过去,光影打在他的脸上,逆着光看不清,让胡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赌气还是真心,他说:

  

  “我缺的又不是一个吉他手。”

  

  

  你缺的当然不只是一把吉他手。

  胡湖觉得指望不上他了,转头自认倒霉的找起来。

  

  几十年的交情让他太懂谢强需要什么,摇滚之王喜欢拥抱那些不确定的东西,随之相伴的便是不安的情绪,像是音乐盒里的木制小人,总是需要有一个支点才可以旋转。

  

  谢强需要支点,而邓力源恰好成为了那个支点。

  

  他会告诉他,本应都好,一切都好。

  

  是钻石,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。

 

  胡湖又叹了口气

  

  

  邓力源离开后,谢强没有挽留,还是陆陆续续的进行一些工作,只是偶尔夜半时分,也会上泛起思念…

  

  想起他在一片蓝色的光晕下转身,目光总是可以穿过光影落到那人身上,想起他们窝在录音棚中的那数个月,不管日月交替时究竟是日升还是月落,他甚至还想起了当初那个背着吉他揣着效果器的小孩,义无反顾走到自己面前,用充斥着真诚和幼稚的语气说:“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”。

  

  央视录完后的那个晚上,谢强睡不着。他翻来覆去,最后索性翻身下床,走去了阳台。家里的阳台里面有一面落地的窗户,很大,透过去可以看到北京灯火阑珊的城市,很美。

  

  原来邓力源很喜欢坐在阳台前,也不开灯,就那么嗑着瓜子看向窗外那些川流不止的车辆,或者楼顶上残留的余晖或光影。

 

  有时谢强会突然出现邓力源身后,“啪”的一声打开灯,盯着玻璃中邓力源。如愿看到他眼睛中的无奈和纵容后,便心满意足的窝在吉他手怀里,一待就会待很久。

  

  邓力源有时侧过头来,问他在干什么。

  谢强是从不认真回答的,总是东一句,西一句的胡扯,说他在数云,数那些漂流着、远道而来的云,编不出来时,便冲着邓力源笑,像一只撒娇的大猫。

  

  如今呢?

  

  谢强按开灯的开关,却无法收获到那个对他一以贯之温柔的门哥。

  

  谢强喜欢将做乐队比做谈恋爱,但时光带来的礼物,让他很早就明白,分分合合,不过是乐队再常见不过的事。

  

  但,既然这样,为什么明明知道演出终将散场,却依然会离别后感到悲伤呢?

  

  他好像迷失到一条川流不止的河流上,双手被浪花打湿,攥不住任何一个人。

  

  谢强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这面玻璃。只要关上灯就能透过窗户看见繁华的都市,让人产生自己什么都拥有了的错觉。可只要一打开灯,玻璃就会变成一面暗色的镜子,反射出那孤单一人的倒影。

  

  谢强感受到久违的心悸占据了自己的心房。

  

  

  他想了想。

  拿起来吉他,轻轻拨弄起琴弦,随后躺在床上,闭起眼睛,静静地听着和弦。

  他反复的弹,反复的听,誓要向当初的自己寻找答案。

  恍惚间,他感觉时光好像倒回去年夏天。

  

  那是木马重组后的第一场演出,也是《旧城之王》的首次呈现。演出开始前的最后一刻,他去找邓力源,向对方伸出手,对方下意识回握住他的手,他盯着邓力源直言不讳的说他紧张,邓力源听后认真的想了想,说:

  “那你可以看向我,门在这,没事。”

  

  谢强笑了,他说:

  “好的,门哥。”

  

  当灯光亮起时,鼓手和他默契的对视一眼,重重的敲响第一个音符。只是瞬间,旋律起伏,那个狂妄且大胆的摇滚之王又重新出现到舞台上,他生于音乐,而音乐为他而生。

  

  那天的演出很成功,他也久违的唱的很痛快。结束后,底下的观众山呼海啸。那时,他看向邓力源,他看到对方眼中同样燃起的火焰,那瞬间数十年的时光就雾气一样散开,让他确定,他已经找到了宇宙中他的另外一个行星。

  他确定木马又在继续旋转了…

  

  

  谢强一翻身坐了起来,放下吉他,从门后面抽出行李箱来。

  随后打开手机定最近的一班前往大连的机票。

 

  他要去找回他的钻石。

  

  他确定。

  无比确定。

  

  

  

  等邓力源再次见到谢强时,是在央视的节目中。

  他听见了谢强声音中绷着的情绪,一瞬间他似乎已经严阵以待,准备好一切,只等谢强回过头来看向自己…

  

  他一怔,竟忽然觉得有些可笑。

  明明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,他却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下坠的心脏。

  

  他想谢强完全可以望向别的地方。只要他愿意,他可以缠着任何一个人,用他漂亮的脸哄的对方陪他做任何一件事。

  

  

  但…他没有…

  

  邓力源皱了皱眉,说不上来什么感觉。只是觉得,谢强不应该是这样,或者不该因为自己这样。

  谢强他应该流连于花丛之中,叼着玫瑰,放肆的爱着周围的一切。

  

  他找到遥控器,伸手打算关掉。

  

  【曾经的少年依然在身旁

  远处的笛声 多么悠扬】

  

  他记得这首歌,是木马重组后谢强重新谱的词,谱词时,谢强总喜欢试探又暧昧的看着他。那时,谢强的眼中总像是盛着一汪映有星星的水。

 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,他们也很少唱过这首歌。一来二去的,等他再次听起竟然也有了片刻的恍惚了。

  

  【时光里 不见时光如烟

  抬头看见 又是那星光满天】

  他想起了那个初步入社会的夏日。纹身师瞥了他一眼后,神色冷淡的提醒说:“这里,每次都有不少头脑发热的愣头青来,纹完之后第二天就后悔,洗掉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。”

  “你确定吗?”

  

  他说我确定。

  我确定我的命运。

  

   【浮华里一现 有许多精彩表演

  最难忘某天 和你依靠的瞬间】

  

  很多人说木马已死,流言传的像漫天飞舞的绒花,不轻不重的压在人们心上,但是他坚信,木玛还是那个木玛,所以木马也一定旋转依然。

  事实上他是对的,日光与流年,也只不过为当初那个摇滚之王披上了一层所谓随和的鎏金外衣。

  

  那次school酒吧中,他被人从背后拍了拍肩膀,他回头,那一瞬间,恍如隔世。

  在迷乱的杯光烛影中,一切旧别重逢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。

  那本未上演属于邓力源,题名为“木马”的剧本,也在那一次的回头后,悄然开展。

  

  谢强问他:

  “门哥,要不要试试?”

  两人一拍即合。

  

  邓力源感觉伴随自己的犹豫迷茫尽数褪去,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对着一个新年VCR说:“一定是我”的热血少年。一切美好的回忆都被拼凑好捧回身边,让他相信:

  这一定是他,追寻半生后,最好的结果。

  

  他半生的追逐,绝非毫无意义,曾经的少年已成长成足够强大的模样,将破碎的木马拼回,并去拥抱那颗坠落的星星。

  

 

    

  门铃响了,打断了邓力源烦杂的思绪,他一怔,想不通这个点谁会来。

  

  推开门,是谢强。

  对方看见他后长舒一口气,一边悄悄的嘀咕说:“幸好没变”,一边挤进邓力源家里,自顾自的走到客厅中的沙发窝下,他看向邓力源,笑容似乎有些讨好,可眼神中却是一副你不答应我,我绝不离开的固执坚定又任性。

  

  他说:“门哥,我来找我的钻石。”

  

  

  提琴声骤然变得急促,配合起鼓点,气氛被推到高潮。

   【那些远道而来的云 

  是你曾经美丽的身影

  一切都会为爱落定

  这就是我们 最初的约定】

  

  那些少年时幻想和迷梦已经随着那些追随的爱,尘埃落定。

  邓力源想:

  

  或许…这就是他的命运。

 

  

  

  后来他们的分分合合也常被行内人调侃,说什么的都有。有人说,谢强把吉他手找回来了,也有人调侃,谢强是去哄男朋友了。

  

  不过邓力源自己总是摇摇头。

  他说:“我们只是继续一个约定,最初的约定,为爱落定。”




不负责任的后记:有🈚️人认为《远道而来的云》适合一切破镜重圆的cp,尤其适合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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